“鎖鏈八孩母”事件發酵 強烈要求成立國家級調查組

2022年春節期間,當地官方以防疫的名義封鎖董集村,禁止記者和網民靠近。

豐縣”鎖鏈八孩母”事件事件本周持續在網際網路發酵,有網友發帖說,目前事件在微博的閱讀量已經高達19.2億次,大大超過冬奧相關報道閱讀量的2.7 億次。可見網民和自媒體對這一醜聞的關註和對被奴役者八孩母親的關註度是空前的。這與中國官媒的沉默形成鮮明對比,比較早前官媒爭先恐後地聚焦花邊新聞李雲迪嫖娼,而在重大公共事件中缺席,人們看到一個官媒小報化,自媒體主流化的趨勢正在形成。

歌曲《不要我了》走紅網絡

(翻錄於網際網路)

一首名爲《不要我了》的歌曲最近幾天開始在網上廣泛傳播。這首歌曲對比了中國隊滑雪選手谷愛凌和徐州鎖鏈女的遭遇,引起了許多網友的共鳴。

“我們都號稱在一個國度,一個掛着金牌一個被鐵鏈鎖住。你在鮮花鋪就的路途,我在絕望的深淵裏求助,這是誰的諷刺誰的荒蕪。”

以上內容,是歌曲《不要我了》的第一段歌詞。近日,這首名爲《不要我了》的歌曲在中文網絡世界走紅,描繪了北京冬奧會中國隊滑雪選手谷愛凌和徐州八孩鎖鏈女的遭遇的對比。

《不要我了》這首歌的名字,源自徐州八孩鎖鏈女事件受害者的一段言論。此前,曾有網友前往鎖鏈女所在的徐州豐縣董集村探望她。面對網友的鏡頭,她說道:“這個世界不要、不要俺了。”目前,雖然鎖鏈女的所謂“丈夫”董志民已被警方拘留,但當局關於鎖鏈女事件的通報卻仍在引起輿論的廣泛質疑。

這首歌的一段內容這樣唱道:“他們都對你趨之若鶩,剪掉我的舌頭和牙齒不讓我哭。其實我也想爲你歡呼,也想原諒世界的辜負,歲月靜好的底牌是殘酷。”

詞曲創作者、旅美漫畫家大雄表示,他創作這首歌曲時並沒有不尊重谷愛凌的意思。他表示,在這幾句歌詞當中:“我只是慨嘆社會底層的悲慘遭遇。”

此事件,牽出兩個事實:第一,貧困的普遍存在是人口拐賣的溫床。第二,存在人口批發和人口拐賣市場,存在普遍的被聯合國嚴禁的奴役現象。像本案中八孩性奴那樣處在被奴役狀態下的婦女在中國還有很多。正因為此,徐州官場才從第一份通告起就開始撒謊,人後不得不一次次圓謊。讓我們來看看徐州權威通告,一共四次,第一次通報:受害者是本地人,不存在拐賣行為;第二次通報:受害者是流浪女,被董家撿到收留,沒有拐賣行為;第三次通報:受害者是雲南人,叫小花梅,受父母委托被同鄉帶到江蘇治病並找個好人家嫁了,到江蘇後走失,未報警也未通知家屬;第四次通報:涉嫌拐賣婦女罪、非法拘禁罪,三人被採取刑事強制措施。 前三個通告可以看出徐州官府在竭力否認拐賣的存在,第四份通告不得不承認拐賣存在,但僅限個案。拐賣如何發生,都誰參與,民政計生公安如何協助製造假身份,縱容超生就都不用追查了。但即使如此,第四份通告仍漏洞百出,因為受害者年齡姓名依據不詳,楊某俠與小花梅是否同一個人,證據鏈條證偽空間明顯。顯然整個調查的出發點不是在解救被奴役被壓迫者,而是在替罪犯開脫和保護地方官場。

一篇題為<旗幟鮮明地讀懂——關於徐州報告的八條邏輯>的網文這樣寫道:

當徐州調查報告不出所料地在深夜出爐時,有人這麼評價:有關方面以為大家都睡了,其實大家都醒著。在這里我要替有關方面說一句:其實人家知道你們沒睡,就是不想讓你們睡。不睡覺傷身體,像你們這種惡意不睡的人,累死一個少一個,這是一盤大棋。

有些人表示不信這個報告,對此我要表示:還在談論信不信的人,本身就是不幸的,因為你們還沒有明白自己的身份。多少年了,有關方面什麼時候在乎過你信不信?人家是演戲的,你卻不是看戲的,你就是掏錢買票的。準確地說,都不用你掏,票錢早就從你錢袋裡按月扣除了。戲都不是演給你看的,你鼓不鼓掌,重要嗎?老老實實呢,還讓你在臺下待著,再不老實就換個地方讓你待,票錢可不退。

再說了,鼓掌的有的是。用哈姆雷特的話來說:他們“可以懷疑真理是謊言,但對有關方面的愛永不變”。這是一切調查報告的基礎,可以追溯到這類報告的老祖宗——《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

因此,徐州報告本身事沒有問題的,問題在於有些人沒讀懂。別人不懂,我來懂,而且要旗幟鮮明地懂。借用一句著名的句式:細讀吧,細讀個十年八年,中國的一切都懂了!

本著“講好中國故事”的追求,我們不光要鼓掌,還要講清楚為什麼鼓掌。也就是說,我要把這一報告隱含著的邏輯線索清理一遍。我覺得這樣很歡樂,借用茨威格的句式:喜歡鼓掌的人是幸福的。

首先,有人認為有關方面對徐州事件不重視,理由是很多天沒有官媒發言,甚至有人責難“婦聯哪裡去了?”從錶面看,好像是這樣。例如我翻看了一下中國婦聯機關報《中國婦女報》的官方微博,確實一直沒有提到此事,PIAPIA地全是鏗鏘玫瑰,置頂一條是“你永遠可以相信中國姑娘”。

然而,這種情況並不能說明有關方面不重視,恰恰相反,說明有關方面很重視。這是我們應該明白的第一條邏輯:在中國,一個事件的重要性,有時候不是體現在大家都在說,而是體現在大家都不說。甚至越是重要的事大家越不說,連發生這些事情的日子都不提,就好像那一年、那一天不存在一樣。

具體到徐州事件,不說,是為了正確地說。事實上,等深夜報告一齣爐,《中國婦女報》官微第一時間就轉發了。這說明有關方面畢竟不同於普通群眾,他們是明真相的,是認真的。

按照有關方面的認真風格,他們一定對整個事件進行了充分評估,因此不難得出如下結論:該事件的最大罪惡,不是一個女人的一生被毀掉了,而是一個女人的一生被毀掉了這件事情,傷害了人們的幸福感。

用王小波的話來說,對有關方面而言,這位狗鏈八孩女,不應該被看作一個人,而應該被看作一件事,一件需要解決的事。這是我們應該明白的第二條邏輯:人是不重要的,事才重要。有時候看上去是解決了一個人,其實是解決了一件事。

所以我們都應該有這個自覺性:千萬不要成為有關方面眼中的一件事,尤其是有害之事。

八孩女就是一件有害之事,它(不是“她”,因為已經不是人了)的有害之處在於:發生在一個幸福的國度。

換句話說,此事本該發生在漂亮國,那樣就合情合理了。

然而它卻不幸在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發生了。此事難以否認,或者準確地說,已經錯過了否認的最佳時機(這不得不說是事件初期的一個工作失誤)。反漂亮理論家周小平同志這次也發揮失常,沒能證明此事是漂亮國的陰謀。胡錫進老師最近的立場也不像退休之前那麼堅定了,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領喊“今夜我們都是董某民”。

當然,有關方面還是從不同角度做了一些必要的工作,例如發炎人已經雄辯地證明瞭這種事在漂亮國很多。但顯然,這只是側面的工作。

另外還有一些外圍工作,例如有關方面第一時間高效管控了事發地和外界的線下聯絡(這句話翻譯一下就是村子已經被包圍,外地人進不去了),再例如在當地大力弘揚“五種風氣”,乃至大力宣傳中國女足中的徐州籍隊員(這朵鏗鏘玫瑰簡直是徐州的天降及時花)等等。

但工作的核心,還是要落實到“修補人們的幸福感”這一重點上來。

很顯然,要證明一個精神失常、滿口沒牙、戴著狗鏈生了八個孩子的女人是幸福的,難度實在太大。但我們說了,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事。作為一件事,她是否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大家從她的命運聯想到自己的命運。

而這種聯想有個介面,就是拐賣。

如果沒有拐賣這個話題,八孩女的慘劇就是個個案,頂多就是全民脫貧漏掉了一個。這都算不上一個指頭和九個指頭的問題,而是一根菜葉和十四億根菜葉的問題。李毅博士大可以說“十四億里有一個栓上狗鏈,等於一個都沒拴。”

但有了拐賣話題,事情就危險了。尤其是惡意聯想延伸開來,大家發現在幸福之邦的大白天完全有可能被一悶棍打昏,醒來就拴上狗鏈了。而且大家還發現徐州的狗鏈文化源遠流長,甚至已經出現了整村暴露的苗頭。這怎麼行,徐州也是幸福之邦的一部分嘛!

這就是我們應該明白的第三條邏輯:你的幸福不容質疑!如果你質疑了,那你就成為了一件需要解決的事。神州大地沒有悲劇,既然半年前的鄭州沒有,半年後的徐州也不該有。

所以,第一次官方通報就妥妥地確立了兩個基本點:第一,她有精神病;第二,不存在拐賣。

有些人在嘲笑第一次通報,其實這次通報已經體現出了有關方面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的清晰邏輯,準確地把握住了整件事的脈搏:第一點解釋了狗鏈子,第二點切斷了聯想途徑。根據這個通報,結論就是一個女瘋子過得比較慘。但這和別人沒關系嘛。

因此,作為第三條邏輯的自然延伸,第四條邏輯是:在這次事件中,沒有拐賣,因此沒有傷害。我們會發現,這條邏輯貫穿整個事件的始終。

如果不是有些惡意不睡覺的人沒完沒了,這件事本來已經圓滿解決了。後來事情有了本不該有的後續發展,但並不能說明有關方面的工作做得不好。

第二份通報,要著重解決的是八孩女的來歷問題。有關方面給出了一個充滿想象空間的答案:她是在流浪的時候被董家收養的。同時強調:“調查中也未發現有拐賣行為”,這說明有關方面的邏輯線索一直是清晰的。

這份通報還有一些值得欣賞之處。例如表明董某民用狗鏈子鎖人涉嫌違法,這能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事件中最有震撼力的畫面產生的效應。再例如一個很有創造性的說法:“因為身體原因節育失效”。不光有創造性,還有前瞻性,如果有人追問“為什麼失效了八次”,就可以說後四次是“因為心理原因節育失效”。

但這份通報最大的亮點還在於設定了那次收養行為的經辦人:董某民他爹。之所以是亮點,是因為該爹已經死了。那些惡意不睡覺的人但凡還有一點良知,就應該到此為止了,因為總不能要求有關方面去找死人辦案。

然而又有人拋出了一個四川籍的被拐的李姓女子,而且照片看上去是真像,而且和八孩女的疑似四川口音對上了。有了這些不利情況,於是第三份通報不得不面世。

有些人在嘲笑三份通報的前後不一致,但他們不明白,這恰恰是一條行之已久的邏輯。有關方面的哲學基礎是辯證唯物主義,要以發展變化的眼光看問題。我們不能第二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去摸石頭,所以每次踏進去的時候都要假裝以前沒踏過。

因此,如果我們看見十年前、五年前、一年前或者一天前的文件和今天說的完全不一樣,應該懂得這是完全符合邏輯的。這是我們應該知道的第五條邏輯:一切文件都是歷史文件。它們隨時可能無效。

例如新領導上了台,老領導就成了歷史,有關方面從來不會去解釋老領導的指示為什麼無效了,那些指示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同理,一份新報告出台,舊報告就成了歷史,相當於從來沒有存在過。因此,如果以“前後不一致”為理由去嘲笑有關方面,反而會遭到他們的嘲笑。

第三份報告需要滿足如下條件:一、為“疑似四川口音”提供解釋;二、在第一點的基礎上解釋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徐州;三、在第二點的基礎上堅持“沒有拐賣”的邏輯。

作為一個小說的創作者,我知道,考驗功力的時候到了(順便安利一下我正在連載的小說《地震時期的愛情》,文末有鏈接)。

結果幾乎完美,所有條件都沒滿足了。疑似四川口音是因為她是雲南人(所以現在可以叫她“小花梅”了),到徐州是因為同村一個叫桑XX的帶她去“找個好人家嫁了”,然後她走失了,所以仍然不是拐賣。

我用了“幾乎”二字,是因為桑XX不像董某民他爹是個死人。雖然堅持原說法對她最有利,但她還是有可能成為一個BUG。如果那樣,她就不再是一個人,而會成為一件事了。

另外還有點小瑕疵,例如“牙齒脫落因重症牙周病所致”,這個簡單的原因花了這麼久才找到,該給差評。“其他健康指標正常”,應該強調“包括脖子”。

但這份通告有一個最大的亮點:體現出一種和輿情博弈的柔性。它傳遞出如下含義:好吧,我們已經承認她是雲南的了,那你們也該退一步,不要再堅持說她是四川的了吧!

這場博弈進行下去,“小花梅”的原籍很可能從中緬邊境遷移到川滇邊境,止於昭通或者西昌。當然,那時候她可能就不叫小花梅了。

在這里我們可以發現第六條邏輯:有關方面可以作出調整,但你們也必須付出代價。這種邏輯已經體現過很多次,例如你們的述求可以答應,但領頭的必須抓起來。

我們說過,有關方面其實並不在乎輿情,他只管說,至於你信不信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很多話他們說的時候就知道你不信,但如果每句話都要人信,那工作還做不做了?

這里就有了第七條邏輯:有關方面追求的不是你信,而是自洽。換句話說,他們只需要在他們自己的封閉體系內獲得認可。如果要說得再明白點,他們的表演不是給觀眾看的,而是給導演看的。

事實上,八孩女是不是四川的,這本身並不重要。但既然你們先發現了她是四川的,那有關方面只好不認了。甚至是否存在拐賣,這本身也不重要。如果是有關方面自己發現,因此破獲了一起埋藏多年的拐賣大案,解救被害婦女於水火之中,那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中國婦女報》也決不憚於第一時間分出一些鏗鏘玫瑰的版面來歌頌的。這並不會損害人們的幸福感,反而會強化它。

但問題就在於,這些事應該由有關方面自己去發現,如果他們暫時不能發現,大家就該耐心等待,而不能自己去發現。因為一旦大家養成了自己發現的習慣,就可能發現一些不該發現的事情。這是個原則問題,馬虎不得。

因此,我們應該知道的最後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邏輯是:發現是有關方面神聖不可侵犯的權力。

我們可以這樣理解:發現,就好比石油、煙草、電力和電信,是有關方面的專營領域。

當說到有關方面的權力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槍桿子刀把子筆桿子錢袋子,其實還應該加上一樣:眼珠子。讓你看的你就看,不讓你看的就別看。

革命現代京劇(也就是傳說中的樣板戲)看來是確有復興的必要了。例如,《沙家浜》里有句名言就應該大力推廣:這個隊伍誰當家?!

以上就是徐州報告給我們的啟發。一份報告能給我們如此多的教益,我們除了旗幟鮮明地表示懂了,不作他想。

也許,半年之後,我們會看到又一份調查報告:徐州有關方面風險意識不強、認識準備不足、防範組織不力、應急處置不當,存在失職瀆職行為,N名公職人員被問責。但那已經是更高的有關方面高度重視、深入調查、嚴肅處理的結果,跟別人無關了。

很可能,那時我們已經把這件事忘掉了。

被”尋釁滋事”?

在沉寂七天後,微博帳號為”我能抱起120斤”(自稱大號是烏衣古城)週五(2月18日)發表博文稱自己”又回來了”。她和另一名微博用戶”小夢姊姊小拳拳”曾前往豐縣希望探視並聲援八孩母親。但根據她們的微博,她們前往醫院屢遭阻礙,探視未果,甚至還被搶走手機。11日聯繫豐縣孫樓派出所前往報案後,卻遭到警方冷處理,此後便杳無音訊。

“我能抱起120斤”在博文中介紹,她們於2月11日晚在孫樓派出所被”收留”,”收留”的時候是無法與外界有任何聯繫的,她們從2月11晚被迫分開,開始受到超高強度的”提問”。

“我能抱起120斤”回憶道:”2月14日沛縣公安局4位民警將我押到徐州看守所。之前我問他們,我們到底犯的是什麼事?有什麼證據?他們說是尋釁滋事罪。證據不需要給我看。” 她稱,後來暼見旁邊的”申請書”裡寫著案由:”烏衣夥同拳拳利用網路發布虛假影片造成惡劣影響。”她還控訴了自己在看守所裡的痛苦遭遇,包括挨打和無法自由上廁所。她還強調:”我現在發的,我放心寫,你們放心看。在局裡和所裡我已經都和公安民警說過我會寫書發博的了。”

尋釁滋事罪被外界視為”口袋罪”,因為定義廣泛且含糊,像一個大口袋一樣,什麼都可以往裡裝,使社會出現寒蟬效應,令更多人自我噤聲,敢怒不敢言。

另一名志願者”小夢姊姊小拳拳”在重新可以發言後沒有說明過去幾天發生的事情。官方也沒有公佈兩人被拘留的相關訊息。

網民:不抱希望

徐州八孩母親事件被揭露以來,受到包括中外媒體在內的廣泛關注。官方的多次通報非但未能平息眾怒,反而帶來更多疑問。部分網民提出”每天一問”,表示將持續關注此事。

2月17日,江蘇省委省政府宣佈決定成立調查組,對”豐縣生育八孩女子”事件進行全面調查,對有關違法犯罪行為依法嚴懲,對有關責任人員嚴肅追責,結果及時向社會公佈。消息發出的第三天,不少網民表示對結果不抱希望。擁有50萬粉絲的微博用戶”公路美學”認為網民不抱希望的原因有三點:”一是本省調查有護短之嫌;二是調查組的組成人員和電話等細節沒有公佈;三是和前幾次調查一樣缺乏監督環節。” 鑑於”護短之嫌”,也有網民建議成立國家級調查組。

自稱一直關注豐縣事件的網民”村上的一棵樹”也坦言:”我懷疑結果可能未必達到網友們的目標了,最後的通報十有八九結果是和李瑩母親DNA對比不匹配,再將網上傳遞’謠言’的幾個賬號關閉,最後以一些部門承諾的關懷結束。 ​”

罕見的民間輿論風暴

儘管官方媒體除刊登官方通報外對該事件鮮有報導,但在中國網路上,要求查明真相、保護被害婦女權益和嚴懲拐賣奴役婦女犯罪活動的呼聲則日益高漲,對官員追責的聲音也響起,形成了罕見的輿論風暴。越來越多中國網民、博主和自媒體窮追不捨地發表質疑,現任新華社對外新聞編輯部副主任韓松2月6日也在微博表示,”這幾天我更關注的不是水門橋也不是冰墩墩,是拐賣婦女的,是網上講江蘇豐縣八個孩子媽媽被虐待精神失常疑遭拐賣的事情”。他的該條微博隨即遭到封殺。美籍華人作家嚴歌苓撰寫的文章《母親啊,母親》在社群網站廣為流傳,但也遭到刪除。她寫道,”那是怎樣的身體啊,二十多年經受不止息的蹂躪,被打掉了牙,被扯落了發,被當成一個器皿盛裝獸欲,被實施一個逆向進化:從人至非人。”8孩母親被栓在鐵鏈上的事件也在海外發酵,諸多國外媒體也對此予以了報導。

由於無法平息輿論,2月7日,江蘇徐州市發布新的通告,稱市委市政府聯合調查組在婚姻登記申請資料中發現含有”雲南省福貢縣亞谷村”字樣後派員赴雲南進行核查,並確定楊某俠原名為小花梅(父母已故),於1994年嫁至雲南省保山市,1996年離婚後回到亞谷村,當時已表現出言語行為異常。同村的桑某某(女,當時已嫁至江蘇省東海縣)說受小花梅母親所托,要帶她到江蘇治病並找個好人家嫁了,在乘火車到達江蘇省東海縣後,小花梅走失,通報中稱,”桑某某當時未報警,也未告知小花梅家人”,此外,入院檢查結果表明:楊某俠牙齒脫落因重症牙周病所致,其他健康指標正常。經南京醫科大學司法鑑定所DNA鑑定,八個孩子和董志民、楊某俠均符合生物學親子關係。通告還稱,”公安機關已對董某民是否涉嫌違法犯罪開展調查,有關情況將適時公佈。”

官方通告疑點重重

這份通報2月7日晚11點發布後立即引起網民強烈質疑,徐州發布的官方微博下”徹底大翻車”。網友@清風呀_寫道:”桑某某和她有親屬關係嗎?為什麼要帶已經精神失常的人跑兩千多公里外看病,母親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她說受母親所托誰能證明?恰好沒看病恰好就走失了恰好就被”撿回去”當生育機器?桑某某這不就是人販子?”也有網友指出,徐州豐縣八孩事件,當地出了三份通告,”很簡單,就四個問題:1.誰害了她?2.害她的人將要付出怎樣的代價?3.和她同樣境遇的人,能不能得到解救?4.多年以來,當地瀆職的人們,要接受怎樣的處罰?”還有網友指出,在8孩母親家隔壁,也關著一個鎖著鏈子的女人,人們很難相信官方的這些解釋。對於通告中”公安機關已對董某民是否涉嫌違法犯罪開展調查”的說法,網民們也大為不滿,有網民寫道:”是否違法?你告訴我把人用鐵鏈子拴著違不違法?用鐵鏈子的方式限制人身自由違不違法?”

2月10日,徐州市委市政府調查組給出的第四份通報終於披露,事件中確實存在拐賣行為。通報寫道:”經公安機關偵查,董某民(男,55歲,豐縣人)涉嫌非法拘禁罪,桑某妞(女,48歲,雲南省福貢縣人)、時某忠(男,67歲,東海縣人,桑某妞丈夫)涉嫌拐賣婦女罪,上述三人已被採取刑事強制措施。”不過,該通報仍稱,”經部、省、市公安機關對楊某俠、光某英(小花梅同母異父妹妹)與普某瑪(已去世,小花梅母親)生前遺物進行DNA檢驗比對,結果為普某瑪與楊某俠、光某英符合母女關係,結合調查走訪、組織辨認,認定楊某俠即是小花梅。”

官方上述通報仍然無法讓民眾感到信服。有網友將四川少女李瑩丟失的照片發到網上,其相貌與楊某俠有驚人的相似。而李瑩失蹤的時間也與楊某俠據稱走失的時間吻合。而前調查記者鄧飛2月15日在微博表示,在自己收到的網友發來的楊某俠與董某民結婚證照片上,楊某俠的外貌特徵與現”八孩母親”有明顯落差。

“八孩母親”究竟是誰,她經歷了什麼?她的牙是因牙周炎脫落還是被人殘忍拔掉?為什麼不給李瑩家人做DNA檢測?害她的人以及當地瀆職官員應該受到怎樣的處罰,和她同樣境遇的人,能不能得到解救?–人們對該事件的質疑一個接一個,對官方處理的不滿愈發高漲。

2月12日,多名在紐約讀書的留學生站在紐約時代廣場舉牌,表達對徐州豐縣8孩母親的關切;2月15日,北京大學100名校友發表聯署公開信,要求中共中央及國務院徹查事件,中國人民大學、浙江大學等知名學府的校友隨後跟進。

2月17日新華社發布的短消息只有一句話,稱”江蘇省委省政府決定成立調查組,對’ 豐縣生育八孩女子’事件進行全面調查,徹底查明事實真相,對有關違法犯罪行為依法嚴懲,對有關責任人員嚴肅追責,結果及時向社會公佈。”

對此,中國網民在微博上評論說:”終於成立調查組了, 網友一直發聲是有用的,但希望不要每次都靠群眾的堅持,才能換來事實的真相”,也有網友寫道”關係鏈很大,如蜘蛛網一樣。。。但願這調查組不是過過場,再通告敷衍。”

官員指“結婚證”是真的網民質疑

官員對發佈鎖鏈女結婚證照片的記者鄧飛說,結婚證是真的,網民質疑。(微博)

另據《傳媒特訓營》消息,早前發佈“生育八孩母親楊某俠”結婚證的前調查記者鄧飛透露,他在發佈結婚證照片的第二天,江蘇有關部門很快就找到他,官方向他表示結婚照是真的。所以,纔在後來的微博上明確結婚證是真實的。鄧飛得知江蘇省政府已經成立了調查組,並且非常清晰的提到了調查的要求,他認爲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他希望調查組能夠儘快查明真相。

有網民希望記者鄧飛公開鎖鏈女結婚證的出處,因爲這張錯漏百出的結婚證,既然已經得到官方證實是“真的”,那麼提供者也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了。有貼文稱,鄧飛所提供的結婚證和小花梅照片,不能證實是鎖鏈女,那麼所有以這兩個證照爲根據的討論都變得毫無意義。

官媒集體發聲促江蘇徹查事件

在江蘇省政府宣佈全面調查“八孩母親”一案後,沉默二十多天的新華社、《人民日報》以及地方媒體以“最新消息”高調報道徹查鎖鏈女案。

湖北廣播電視臺經濟頻道主播江濤的評論,贏得網民稱讚。他說:

“全面調查,徹底查明,依法嚴懲,嚴肅追責,這是一種態度,更是一種態度,一種震懾,從1月28號開始,豐縣到徐州,前後4次通報;從沒有拐賣到有人被刑拘,再到這次直接由江蘇省委省政府成立調查組,這其中少不了網友持續不斷的關注推動,更可以看出該事件之複雜,涉及到的責任之多。”

主播江濤還提到了冬奧會代表中國隊取得金牌的運動員谷愛凌:“如果社會再不給她公平正義,那就成了悲劇中的悲劇。我們不僅要關心金牌掛在哪個女孩的脖子上,更要關心鐵鏈鎖住了哪個女孩的脖子,因爲大部分女性很難成爲前者,卻很可能一不小心成爲了後者,如果陽光只能照射在谷愛凌這樣的女孩身上,那不是真正的陽光,那只是舞臺上的追光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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