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布魯塞爾7月1日電 題:40餘年間,我的“中國觀”
——專訪歐洲亞洲問題研究所首席執行官顧愛樂
中新社記者 德永健
日前,中國學的世界對話·比利時論壇在布魯塞爾舉行,來自中歐雙方近60名專家學者齊聚歐洲亞洲問題研究所(EIAS),圍繞“中國學與歐洲的中國觀”深入研討交流,力求站在中歐兩端,通過東西方文化的溝通交融,呈現中國的種種側面。
作為“東道主”,歐洲亞洲問題研究所首席執行官顧愛樂(Axel Goethals)在論壇致開幕辭,分享對歐中關係、歐中人文交流等議題的看法。1978年,在中國改革開放的起始之年,顧愛樂首次訪華;伴隨中國改革開放大業,迄今他對中國的觀察和研究已有46年。
近日,顧愛樂接受中新社“東西問”專訪,探討中國學、歐洲的中國觀、中歐人文交流等相關話題,並細述對中國40餘年發展變遷的感知和體會。
現將訪談實錄摘要如下:
中新社記者:歐洲亞洲問題研究所是中國學的世界對話·比利時論壇的支持方之一,您如何理解中國學這一概念以及舉辦此次論壇的意義?
顧愛樂:與漢學相比,中國學研究範圍更廣,不僅僅聚焦於中文、中國傳統文化或中國歷史,更關注當代中國,關注中國政治、經濟、社會等方方面面。現在歐洲越來越多的大學引入中國學概念,相信會打開更廣闊的視野,激發更多年輕人瞭解和研究中國的興趣。從長遠看,將促進歐中關係發展。
通過舉辦比利時論壇,希望能增進歐洲對中國的瞭解和認知。中國非常大,某種程度上不像是一個國家,更像是一個“大陸”,就連我自己也沒做到“走遍中國”。對大多數歐洲人而言,媒體報道是瞭解中國的唯一渠道,而西方媒體時常傾向於抹黑中國,這就造成對中國的認知偏差。
另一方面,新冠疫情暴發後,人們的出行受到限制,面對面的交流一度非常困難。通過舉辦比利時論壇,也希望恢復歐中學者間的聯繫和交往交流,共同推動中國學研究。
中新社記者:1978年您首次訪華,當時中國站在改革開放的起點。46年後,中國發生的哪些變化讓您印象深刻?
顧愛樂:我見證了中國的飛速發展。中國祗用了40多年就消除絕對貧困,人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取得巨大成就。我記得去中國一些城市出差,時隔3個月或者半年再去,會發現城市已然發生很大變化。
中國的開放也讓我印象深刻。1978年我第一次訪問中國,碰到的中國人幾乎都不會說英語,現在中國人在幼兒園就可以學英語。中國打開國門,讓學生努力學習英語,還將年輕學子送到國外留學,學習語言、經濟學、科學技術等,其後將所學知識付諸實踐,這些都推動了中國經濟社會發展。
中新社記者:對於歐洲的中國觀,您認為存在哪些誤解和偏見?應如何糾正?
顧愛樂:我認為對中國的看法不能停留在過去,不能基於5年、10年,甚至20年前的“刻板印象”。面對中國的飛速發展,這祗會脫離現實。
中國與歐洲並不接壤,彼此離得很遠,這讓歐洲一些政客把中國當作“替罪羊”,把歐洲自身問題歸咎於遙遠的中國,某種程度上還可以散播恐慌,藉此謀取政治利益。還有一些政客明知問題與中國無關,大聲指責中國祗是為了吸引眼球。
指責和怪罪別人總是很容易,對歐洲而言,與其大肆批評中國,不如先審視和反省自己,努力改正自身問題。歐洲各地發展水平不均,歐盟制定很多倡議,事實上完全可以同中國相互借鑒。
中新社記者:作為歐洲亞洲問題研究所的負責人,您認為歐洲智庫可以為推動中歐交流與對話發揮哪些作用?
顧愛樂:歐洲亞洲問題研究所成立於1989年,致力於為歐亞各方提供建設性的對話平台。我認為智庫發揮建設性作用很重要,這意味著不祗是研究和分析問題,而是要為問題找到解決方案;意味著即使大家觀點各異,也可以開展積極對話,相互學習,共同提高。
智庫還應發揮前瞻性作用,放眼長遠,挖掘並開發新潛力。對歐洲亞洲問題研究所而言,某種程度上中國學就是新潛力,在語言、文化、歷史等漢學範疇之外,中國學有很多潛力可以開發。
中新社記者:對於促進中歐人文交流,您有何意見和建議?
顧愛樂:我認為應投入更多精力和資源,促進歐中人文交流。現在歐洲對中國的瞭解落後於中國對歐洲的瞭解,需要有意識地進行引導。
與此同時,中國高速發展為歐中人文交流提供了契機。雖然西方媒體常常抹黑中國,但從另一個角度看,說明中國變得日益重要,“能見度”很高。如果你在歐洲街頭同別人談論中國,大部分人都知道北京、上海等城市,可以說中國已為人熟知,為促進歐中人文交流奠定了基礎。
從長遠看,未來可以投入更多資源,舉辦中國學的世界對話等類似活動,增進歐洲對中國的瞭解和認知,即使這要花費很多時間。(完)
來源中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