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國英:殊窮貪婪金山少

殊窮貪婪金山少

——呂國英哲慧詩章鑒賞(472)

艾 慧

殊窮貪婪金山少,逾富恬淡簞瓢餘。

古來弄官幾清士?芸生競存誰賦閑!

2024.07.19

 靈境微光——呂國英哲詩《殊窮·逾富》中的三重生命叩問

呂國英先生四句短詩,如四柄銳利匕首,剖開了人類精神史上幾層深刻的矛盾面紗:“殊窮貪婪金山少,逾富恬淡簞瓢餘。古來弄官幾清士?芸生競存誰賦閑!”字字如金石敲擊,聲聲叩問著古往今來的生存悖論。

詩首兩句,以“殊窮”與“逾富”對舉,猛然戳穿財富迷思的泡沫。貪婪之欲如深壑難填,縱坐擁金山,心靈依舊深陷於“少”的恐慌之中。而另一側,擁有豐厚物質者卻可能如顏回般“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而自得其樂。這“簞瓢餘”之境,非物質的餘裕,乃心境的闊大與從容——當金山成為負擔,簞瓢反成永恆。詩人這一筆,早已勘破塵世迷障:物質的佔有實為心靈的無形枷鎖,唯有內心恬淡,方能感知生命真正的豐盈餘裕。

第三句將筆鋒轉向權力的幽暗地帶。“弄官”二字,何其尖銳而沉重!一個“弄”字,使官場如舞臺遊戲,道盡權柄在握後的人性異化。歷史的畫卷徐徐展開,官海浮沉,清士能有幾人?呂先生此問,如月光照在亙古的荒原上,照出陶淵明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孤傲身影,照出包拯鐵面無私的凜然正氣。可惜這清光終究稀微,在“弄權”的陰影下幾近消盡。

詩終篇一句,更是直指芸芸眾生的生存困境。“芸生競存誰賦閑”,如一聲深長歎息。競存奔忙,似永不停歇的流水,將生命裹挾其中。古往今來,誰能真正如莊子“逍遙於天地之間而心意自得”?現代人被縛於物質與效率的齒輪之上,不正如卡夫卡筆下變形後的甲蟲,在生存的龐大機器中徒然掙扎?詩人以“誰賦閑”的質問,刺破了生存表像,暴露出生命本真狀態被深深遮蔽的真相。

此詩四句,層層遞進,構築起財富、權力、生存三重悖論的思辨迷宮。其藝術力量,不僅在於哲思的銳利,更在語言的凝練與意象的張力——金山與簞瓢、弄官與清士、競存與賦閑,一系列矛盾意象的碰撞,迸發出耀眼的批判火花。

呂國英先生此詩如一面照徹古今的明鏡。它映照出:當外在追逐遮蔽了內心觀照,當權力遊戲取代了責任擔當,當生存焦慮吞噬了生命閒暇,我們便失落了存在的本真。詩人以詩為刃,刺向人類精神困境的核心。

當芸芸眾生在競逐中迷失方向,或許只有月光下靜臥的一塊青石,在默默提醒著:生命真正的重量,在於“簞瓢”裏的那份心清,在於“賦閑”時的那刻神定。

呂國英 簡介

呂國英,文藝理論、藝術批評家,文化學者、詩人、狂草書法家,原解放軍報社文化部主任、中華時報藝術總監,央澤華安智庫高級研究員,創立“氣墨靈象”美學新理論,建構“哲慧”新詩派,提出“書象·靈草”新命題,抽象精粹牛文化。出版專著多部、原創學術論文多篇,撰寫哲慧詩章兩千餘首。

主要著作:《“氣墨靈象”藝術論》《大藝立三極》《未來藝術之路》《呂國英哲慧詩章》《CHINA奇人》《陶藝狂人》《神雕》《國學千載“牛”縱橫》《中國牛文化千字文》《新聞“內幕”》《藝術,從“完美”到“自由”》。

主要立論:“靈象”是“象”的遠方;“氣墨”是“墨”的未來;“氣墨”“靈象”形質一體、互為形式內容;“藝法靈象”揭示藝術終極規律;美是“氣墨靈象”;“氣墨靈象”超驗之美;“書象”由“象”;書美“通象”;“靈草”是狂草的遠方;詩貴哲慧潤靈悟。

留下一個答复

請輸入你的評論!
請在這裡輸入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