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很难死容易 四年轻人跃下山崖 给社会留下什么思考?

作者:资深媒体人 纪硕鸣

四名素不相识的年轻人结伴在景区结束生命,求死之心非常决绝,官方和媒体都没有给出他们自杀的原因。 这一走,给社会留下的又是什么思考呢?40多年前潘晓文章的人生观大讨论让人深思。

都是离开家乡外出务工的年轻人,最小的年龄23岁,最大的也不过34岁,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光,他们却选择了轻生。

张家界市永定区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对该事件发布了通告,事情发生在4月4日13时30分许, 有三男一女四名游客,结伴在天门山景区山顶西线玻璃栈道出口约10米的位置跳崖,当中的三名男子当即跳崖身亡,另一女子被及时拦下,但因为跳崖前服了毒,送医院紧急抢救后仍医治无效死亡。

本是陌路人走到了一起,以一个相似的方式求死,这需要有多大的互通找到相同的认知?

警方透露的消息是,4名死者是通过网络群聊沟通策划了一起群体轻生。 在跳崖前,4人都先服了毒药。跳崖前先服药,双重自杀,一心求死。遗言也一样,就一句话:“本人,具有民事行为能力,本人是自杀,与其他人无关。 ”

决定离开人世,没有多说一句话,没有任何对生活的抱怨。 不为求去找理由,似乎简单。但他们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抱怨:以死为生,绝对是对生的绝望。 是以行动验证一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刚刚走出疫情,那种随时都可能被死神召唤的苦况都熬过来了,本该就是可以过上拨开云雾见蓝天的日子。 理论上,在他们的面前有生命的灿烂和希望的曙光。 这个时候,他们选择了离开生寻求死。生很难,死却那么容易。

一直想不明白,死都不怕,生的难就不能跨越吗? 更何况,处在人生最好的年龄段上,是应该充满向往的存在,真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生的压力难住了?

还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深入了解他们选择这条路的原因,但三联生活周刊的报道中有一句话,回答了他们求死的共同行为。 报导说:「如果要寻找四个年轻人身上的共同点,贫穷带来的磨难以及不断新添的变故或许是他们的共性。」

报道中说了4个年轻人背井离乡的穷况故事,折射出各种底层沉重的生存负担、家人疾病的压力、结婚难的鄙视等等困境。 有网友说,「活着如果只是没完没了吃苦,真的会丧失活下去的意志」。

当欲望被失望替代,随之而来的就是绝望。 这是逻辑更是现实。

问题是,当这种失去生存意志成为集体行为,从社会学角度一定要探究,其社会原因又在哪里? 我们需要知道这种集体行为背后深刻的生存逻辑。

冩下《薛西弗斯的神话》的法国作者阿尔贝·卡缪,是1957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卡缪认为,「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 自杀意味着,生活是不值得过的,任何人必须活着的深刻意义是不存在的。」

社会需要关注的是,大疫灾后,不存在的「深刻意义」会不会成为一种普遍现象,如果真是,那才是更大的灾难。因为,在中国,这样处境的年轻人太多太多了。

记得十年运动结束后的1980年5月,署名潘晓的《人生的路啊,怎么越走越窄……》来信发表在《中国青年》杂志。 彷徨、苦闷、迷惘和怀疑充斥信中,一下子打中了亿万青年的心。 短短数月,编辑部收到6万封来信,掀起了一场人生观讨论的大潮。今天,社会是否又一次走在了十字路口? 还需不需要有人生观的大讨论?

事发地天门山西线玻璃栈道是名胜。栈道之下就是悬崖,深崖底部林木丰茂,云雾缭绕。 那里,是否真的比活着更有深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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